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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客和楼殇出发一刻钟后,另一处)
正值午后,太阳高高地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雨季已过,风拂过一望无际的草原,带来阵阵热浪。
一条小河宛若一条小蛇盘在草原间,默默地流动,涓涓无声。
小河边立着一把大油纸伞,伞影下躺着两位术士:一位身材瘦削修长,身着一袭朴素老旧的青色法袍,嘴里叼着草叶,活像个隐者;另一位中等身材,身着深蓝色法袍,留着茂密又细软的胡须。他们身旁,放着二人的行囊以及两个绛色的装水的葫芦。
“还好有这把伞,风因兄,不然我们就要活活地被这太阳烤熟了。”身着深蓝色法袍的术士打了个哈欠,转过脸看向同伴,“已经有一刻钟了,荧惑客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就位,早知道我就把那本凡俗人的诗集带过来消遣打发时间了。”
他的同伴没有搭话,轻轻地坐起,一边取下嘴边的草叶,一边顺手拿起右手边的葫芦,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
“估计我们还要等上一个时辰左右,那时他们那边应该天已经黑了。”邢风因拎起自己的行囊,掏出一份《联盟报》,在深蓝色法袍的同伴鼻子前晃了晃,“这是最新一期《联盟报》,雷震兄,拿去消磨时间吧。”
“最新一期《联盟报》!太好了!”屈霆立马翻身坐起,一把抢过报纸,鼻子猛吸了一口气,“新鲜的墨香!还是你想得周全,风因兄。这是刚才从青竹山拿的吧?”
“嗯,顺便带上的。”邢风因把行囊放回原处,重新躺下,闭上了双眼,“够你看上两刻钟的了。”
“哈,那我得慢慢品味,不着急看。”屈霆笑了笑,拍了拍邢风因的肩膀,“你那两个习术者教得怎么样了?”
邢风因脸上忽然掠过一丝阴云,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叹了一口气。
“唔,就那样吧。”邢风因注视着油纸伞的伞骨,闭上了双眼,轻轻地说,“尽管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很舍不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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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明第四处封印后,荧惑客并没有乘胜追击找到最后一处封印,而是停下脚步。
除了楼殇之外,包括邢风因和屈霆在内的其他八人被告知最后行动的日期与时刻,在此之前时间由他们自己支配。
邢风因离开队伍,只身前往亲戚兼好友王道荣夫妇家中,受其嘱托帮助王道荣的一对龙凤胎修习法术。
王家的木屋建在青竹山阴,四面竹林环绕,幽静隐蔽,虽然出于保密少有人知,但离最近的术士聚落不太远,不至于与世隔绝。
青竹山阳与山阴迥然不同,总是阳光明媚,一片郁郁葱葱。山溪潺潺流淌,林鸟嘤嘤欢鸣,虽风景秀丽,但平日里鲜有术士探访,凡俗人亦不曾来此樵采打猎,可谓苦修之良地。
青竹山和周围几座山间山洼,溪水流汇成湖,从青竹山阳一平坦之处穿过俯看,湖泊宛若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这一处平坦之地一面临溪,两面环竹,其境绝佳。
邢风因回归队伍之前,就在这里教授王家姐弟法术。
簌簌几缕清风拂过,竹枝青叶沙沙作响,地上数片竹叶忽接连卷入半空,在由风卷成的旋涡里盘旋。
俄而,盘旋的竹叶忽从风之旋涡中离心射出,若飞矢般向几支竹射去。然而其多数未近目标却中途飘落,虽有几片竹叶命中竹节,仍然没有命中竹节上预先标好的黑色标记。
风止。
一位身着蓝袍的少年,正缓缓收起令引,向标靶走去。
他叫王皊风,年仅十余岁,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和结实有力的身躯,总是精力充沛。他与他的姐姐王灵娜异卵双生,诞生于联盟医馆,拥有相似的面孔和不同的天赋。王灵娜拥有召唤术的天赋,刚随邢风因习术就表现出很大的进步;而王皊风在御风术方面展现出同样优秀的天赋,用邢风因的话说,他那时候取得修习进步比王皊风更不容易。
王皊风望向作为标靶的几支竹。竹上并没有明显的损伤,那几片命中的竹叶却一触即溃,叶尖早钝。
“准度略有上升,可惜力度反而不比之前。”王皊风望向溪边的一块大石头,邢风因正端坐在上,向他微微点头,“御风术,向来要求较高,需要高度的专注与集中的意志。此所谓学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王皊风,你在这方面的天赋不输于我,若找对路子,加强修习,将来定大有所为。”
“多谢师父认可。但我若想达到师父的水平,依然道阻且长,光风镖术一门,看来也要更多年月才能炉火纯青。”王皊风来到师父面前,右膝跪地,对邢风因抱拳行礼,“望师父多加指点,徒儿必将洗耳恭听。”
“不必如此,王皊风。”邢风因一跃跳下大石,走到王皊风身旁,轻轻地将他扶起。
说话间,周围竹枝青叶沙沙作响,地上竹叶纷纷离地,环绕二人螺旋抬升。
王皊风抬头环顾四周,感觉竹林间逐渐变暗,空气有点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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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风因的长发随风摇散,以二人为心,风之旋涡正在形成。
竹叶盘旋时,邢风因右手抽出腰间令引,快速地向上一挥,只见竹叶陆续聚集二人头顶,万叶归一,汇成一块巨大的“清明馃”,投下的阴影逐渐扩散,吞噬着二人周围的阳光。
“疾!”邢风因大喝一声,头顶的竹叶团旋转更快,聚集的竹叶更加厚重,融成一片黑压压的青云。
刹那间,这片青云迸射出数片竹叶,开始离心崩溃。阳光透过风镖间的间隙重新渗入竹林,明灭相间、相生,洒下的光闪烁不息,时隐时现。
未过几秒,头顶的青云消散不见,待王皊风看时,周围青竹皆身中数镖,其中作为标靶的几支竹中镖最多,几乎全都命中黑色标记,每镖都深刻入竹,竹尖不断,韧性依旧。王皊风暗暗叫绝,不自主地咽了口水,长吁了一口气。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邢风因一边说着,将令引收回腰间,默默转过身,一个飞跃轻盈地立在大石上,慢慢盘腿坐下,“修习御风术,唯有集中意志,磨砺自我,才能达到风我一体之境。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多谢师父指点,徒儿这就继续练习。”王皊风抱拳说道,弯腰跑入林内深处。
邢风因点了点头,注视着王皊风的身影远去,拿起一旁的葫芦欲饮。
“邢风因,时辰将近,请速至荧惑洞归队!”
邢风因拿起葫芦的手忽然凝在半空。
荧惑客那低沉冷酷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仿若一盆冷水淋在邢风因身上,寒意从头顶向下贯穿,凝住他平稳的呼吸。他脸色一变,身体有些颤栗,默默地放下了葫芦。
“请术友稍缓时刻,给予更多时限以助我处理私事。”邢风因虽寒毛卓竖,但仍强作镇定,小声答道,“非我忘记时日,望术友多包涵。”
一阵沉默,只闻竹林深处风声沙沙作响。
时间过去数秒,荧惑客没有立刻回答,仿佛已经离开。但邢风因能够感觉到他自己的脑海中,那份冰冷依然未散,暗暗地刺激他的神经。
“人之常情,古今相同。邢风因,不必惧怕紧张。”
荧惑客的话语终于又传入他的脑海,邢风因不由地暗暗缓了口气,轻轻拭去额上刚刚渗出的冰冷的汗珠。
“时限已近,请速理私事,否则时辰将误。”
荧惑客声音再次消失,留在邢风因脑海里的寒意也渐渐消散。
在确认荧惑客的意识从脑海中消失后,邢风因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身子。
真没想到,虽然时辰已经明确,然而荧惑客显然不想看着他们踩点到来,又或是为以防万一,居然真的如他当时所言会提前催促。
也许荧惑客在其他人眼中,是联盟要犯、是领袖、是神明、或者是一些东西的象征,但一同行事多时,邢风因能肯定,在荧惑客冷酷、令人敬重畏惧的外在之下,尽管在极力压抑,他的内在绝非铁石心肠、不通情理。
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多琢磨这个,时辰将要临近。机会转瞬即逝,如果不牢牢把握,之前所有努力将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