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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端午佳节来临,凡间到时自有一番热闹,润玉便带着明昭下界来游玩了。
白日里有龙舟赛,到了晚间护城河上画舫游湖,街头巷尾依旧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地节日气氛。
润玉护着明昭在车水马龙间闭着拥挤的人群,也是颇为辛苦了。见此,明昭只好拉着他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走,身后润玉则看着他们两人交握的手暖暖一笑,顺从地跟着她。
两人走到河边的一处阴影角落才停下,明昭原本要松了手,却被润玉反手握住,她抬头见到他眼里的期盼和那点点的不安,还是随着他去了。
两人虽已有肌肤之亲,但自从那一次后,润玉在两人相处间始终恪守君子礼节,不肯逾越半步,生怕轻慢了她。
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周遭的热闹,湖面上精雕细琢的画舫游船,甲板上的丝竹饮宴,还有街道上的各色小贩的叫卖声,冰糖葫芦,面具泥人,杂耍猴戏,还有那成双成对满面含春的少男少女,和被父亲高高架在脖子上的孩童,牵着母亲一家三口温馨漫步。
人间万象,凡人百态,谁都是其中俗人。
“你近日心情不好。”明昭突然说道,不是疑问,是肯定。从花界回来之后,明昭就发现了,虽然润玉依旧对她处处体贴温柔,但拜她始终敏锐冷静的观察力所致,哪怕润玉掩饰得很好,还是逃不过她的双眼。而作为伴侣,互相关心是基本的责任。
润玉本想否认,但对上明昭漆黑深邃的双眼,那里是始终不变的平静淡然,又像是洞察了一切。他的确是有心事的,因为明昭对旭凤的关心,也因为明昭对他始终冷淡无波的态度。他本以为只要明昭一直都在他身边就好,哪怕她不爱他。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并不满足于此了,他很想让自己走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
可是润玉知道,他不能将他的的想法告诉她,因此他沉默了。果然,见他不想说,明昭便没再追问了。就算是恋人也是要有私人空间的,明昭一向尊重他人的权利。
但其实润玉是想要她追问下去的,而不是这样始终像例行规矩般的相处。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温馨。
好在很快,他们遇上了故人,是锦觅和彦佑。锦觅被长芳主禁足在花界,她本就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关了一段时间便耐不住地召唤了彦佑,让他将她带了出来。
凡间气息驳杂,不易被发现踪迹,这几天彦佑便发挥他所长带着锦觅尝遍了吃喝嫖赌。只是没想到会遇上润玉和明昭。
彦佑见到明昭有些心虚,本来打算装作没看到逃开。可锦觅对于小鱼仙倌和霸气绝色的明昭仙子却颇有好感,立马便大喊着和他们打招呼,“小鱼仙倌,明昭仙子,你们也来凡间了,见到你们真是太开心了,凤凰没跟你们一起来那?”
还没等润玉回答,锦觅又说道,“不过也是,你们两人定是来凡间约会的,凤凰肯定是不能跟来的!”
两人的出现打破了之前的尴尬,润玉又恢复了在所有人面前温和有礼的模样,“锦觅仙子好巧,没想到蛇仙也在。”
彦佑这时也十分地自然,依旧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嘻嘻,比不过大殿有美相伴啊,不过,明昭近来可好,有没有兴趣喝上两杯啊?”边说边冲着明昭挤眉弄眼。
明昭微眯着眼看他,见他装傻,没有揭穿他,“荣幸之至。”
于是几人又转到润玉在凡间的一处私宅,摆上锦觅的桂花酿和明昭的私藏,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就喝了起来。
其间明昭一直有意无意地试探彦佑,却都被他含糊地躲过去了。好在明昭也都查清了,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倒是锦觅十分好奇明昭这般看起来便十分清冷高贵的仙子怎么会与风流浪荡的彦佑成为好友,润玉在听到锦觅发问时也放缓了手中动作。
彦佑便得意洋洋又十分浪漫地与她讲了,他们之间是如何一眼万年,因酒结缘,又携手相伴,潇洒游历各地,彼此之间视为此生知己的故事。
不过说完之后,明昭十分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字句清晰又简言意骇地做了总结,“白日做梦。”
好吧,这下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锦觅也知道他是胡诌的了。
第二日,旭凤也来了凡间,他是专程来找锦觅的,很明显他这一颗心都落在了锦觅身上,可惜锦觅却是懵懂得很。
但已经知道了锦觅身世的明昭,联想到那些陈年往事中的恩恩怨怨,冷眼看着,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的发展却并不乐观。就像,她和润玉。
天后的寿辰到了,旭凤和润玉回天界去参加寿宴,润玉问过她是否要去,明昭拒绝了。她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见到那个人。
原本锦觅是和明昭一起留在凡间的,但彦佑作为十二生肖之一的蛇仙是有资格去参加寿宴的,但他在旭凤和润玉走后一直在旁边撺掇着锦觅去寿宴。
明昭觉得他一定有所图谋,但锦觅明显已经被彦佑说动了,而且锦觅和彦佑的关系明显比她更亲近,她就算提醒了,恐怕这纯良得有些蠢的姑娘也不会信。既如此,她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于是明昭就沉默地看着彦佑将兴致勃勃的锦觅带走了。
明昭没想到,不过是一场寿宴,最后竟会引发出这么多故事,就像是有人特意一步一步安排好似的环环相扣。
先是锦觅在天后寿宴上被鼠仙的老鼠吓到因而失态,然后被天后打落了锁灵簪,在众仙面前现出了与先花神梓芬相似的容貌。再是对穗禾旭凤之间的清誉出言无状,惹得天后大怒命雷公电母诛杀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