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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步云菲闷闷点头。
容嬷嬷以为是主子犯了春困，不疑有他，仍旧念叨：“娘娘大病初愈，是应该多休息些。不过话说回来，娘娘这次生病倒是因祸得福呢，以前总是独自逞强的性子，想干什么干什么，也没什么人来往。这会子病愈后反倒说话做事有了思量，虽然偶尔仍然随性了些，但终究活得开心许多，也有了朋友。”
“朋友？”步云菲一愣。
“是啊。刚才的萧贵人，不是娘娘的朋友么？我瞧着你们亲切得很呢，就跟奴婢跟奴婢的老姐妹似的，眼睛里啊，有情。”
这可是她第一次叫“萧贵人”。要是在以前，她肯定是叫“姓萧的那个妖精”或者“萧贵人那个小贱人”。
其实，她对主人是一门心的，一切只考虑对主人好不好。别人都说她不懂得怜香惜玉，打遍后宫美人脸。但是，她自己却清楚，那些人美则美矣，对步云菲却不好。一切对步云菲不好还妄图跟她抢东西的，都是贱人。
不过，刚才看萧贵人对皇后娘娘，似乎是存着善心呢。唔，以后就算是陪皇后回到中宫，也不再打她了。当然，如果皇后娘娘让自己打的话……嗯那就打轻点吧。
不过，虽然不知道皇后病好后为什么对萧贵人那么好，但她已经估摸出来了：这辈子，自家皇后是不太可能让自己再去打萧贵人的。
“有情？”步云菲念叨这两个字，心里莫名舒坦了些，“你是说，你感觉她看着我的时候，有情？”
“是的娘娘。”容嬷嬷笑呵呵。
两人自刚才的拉手误会后，也更亲密不少。
以至于，步云菲觉得可以问点有深度的问题了：“对了，以前的我，是不是没什么朋友？”
步皇后在小说中并不是主要人物，唯一作用就是来刺激女主推动剧情，她单独作为一个人物，其私下生活，却基本没怎么被描述。
步云菲既然穿为步皇后，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于这个身体的生存环境，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的。
容嬷嬷这些年早已把步云菲既当主子又当自己的孩子，也不讳言：“娘娘，请恕奴婢说句实话，您以前啊，不是没什么朋友……”
啊，难道步皇后以前还有很多朋友？
步云菲瞪大眼睛。
“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容嬷嬷摊手。
“……”步云菲死鱼眼，“嬷嬷，您还是跟我讲讲我的以前吧。这场病晕晕乎乎，许多事竟都记不真切了。”
作为主人的盲目迷嬷，容嬷嬷对步云菲的话自然言听计从，于是，将步皇后的生平，从出生到穿开档口，再到第一次来葵水、第一次新婚夜见红……全一股脑儿复述了一遍，堪比刻录机 = =
步云菲一面听得擦汗，一面却也感慨。
原来，步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虽然作为嫡女看着光鲜，但老爹在家里养了一堆小老婆，小老婆们再生了一堆庶子庶女。她跟弟弟是嫡女嫡子，却是从小相依为命着长大，因为父亲并不疼爱母亲。
步家父母的婚姻，就是典型的政治婚姻。在步夫人生下嫡女嫡子后，步大人便如完成了任务一般，再懒得登门，只是宠幸那些鲜嫩的小老婆。
小老婆们得陇望蜀，有了老爷的宠爱，自然还想要儿子得到更多关注，所以一个个斗鸡眼似的，盯着步云菲弟弟手里的资源——这就跟现代拍戏差不多，一个影视公司里只有一个一哥，资源有限，好机会自然是给一哥，那么，不是一哥的自然眼红，想扯下他取而代之。
所以，小时候步云菲的弟弟没少跳坑——虽然步夫人也是嫡女，从娘家宅斗杀出一条血路，智商情商都不容小觑，但毕竟双商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线，挖坑的人又太多，偶尔，总是要跳几次。
弟弟跳坑多了，慢慢便坏了名声。步大人也渐渐觉得嫡子这不争气那不争气，心有些冷了。
步云菲虽然是家中嫡长女，但毕竟是女儿身，在大事上帮不了母亲和弟弟，只能在后宅里寻那些小老婆们晦气。谁背地里阴了她弟弟，她就明着一巴掌甩回来。
反正，古代等级制度森严，妾终究是妾，大不过出身尊贵的嫡小姐。夫人打姨太太是善妒，她一个正统小姐打姨太太，大不了得个“骄纵”名声。
当然，未免不名不副实，她也会顺手把那些姨太太的女儿也一并打了。
也就是这样，她一路骄纵过来，没有朋友——不管是在娘家时的“姐妹”，还是入宫后的“姐妹”，其实都是敌人，哪里有什么感情？更何谈什么朋友？
所以，她一路，过得并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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