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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从外头归来的张敏之自然也将他们的言语尽收耳里,她想起方才所见目光沉了沉。
方才梁中康开始说的时候,她也顺着他的话,从假山爬上了二楼。
正如他所说的,的确很轻松就上来了。
但是,她去看的不是韩大通的房间,也不是唐画师的房间,而是另一间,也就是掌柜口中所说的那位神秘的客人。
床上的包袱,又看了看散落在外的衣物,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心中的那团疑惑也跟着豁然开朗了。
可是,她并不觉得高兴。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与归来,她也不甚在意,只悄悄走到掌柜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掌柜面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张敏之又在他的耳畔说了两句,他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离开。另一面,张敏之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走到韩小哥的面前,平静得问道:“除了卖酒,你家老爷,还做什么生意?”
趴在地上撒泼的韩小哥听到这句话,身体骤然一顿,蓦地抬起头看向张敏之。
“恰才立一朵海棠娇,捧一盏梨花酿,把我双送入愁乡醉乡。”张敏之轻声吟了一句,而后道:“梨花酿,做得最好的,是四川徐家,却不知你们这可是正宗的梨花酿?”
“当……当然是,我们千里迢迢运过来,怎么可能卖假酒,岂不砸了自己的招牌。”韩小哥小心翼翼得说着,眼角的余光悄悄得打量着张敏之。
“梨花酿入口极烈,但是因为花瓣的缘故,次味是微苦,最后才会回甘。”张敏之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梨花酿,自顾自得说道:“但是你们这梨花酿,苦味却没有了。”
“那是因为……我家老爷就有梨花酿的配方,做了一番改进,让口感更好一些……”
“一派胡言!”韩小哥的声音还没落下,一侧的唐画师就忍不住怒斥:“梨花酿最为特别的地方,就在这三味,”
张敏之微微点头:“首味之烈,如生命现世那一刻,既刺激,又期待。”
唐画师接口说道:“次味苦,则意味着人这一生,先苦后甘,苦尽甘来。”
“唐先生见多识广,晚生佩服。”张敏之轻轻作揖,随后站直身体,超韩小哥说道:“事实上这也是徐家酿酒的初衷,据说,当年一杯梨花酿曾经令许多人生出不一样的感悟。而你这梨花酿,独缺了一味。”
韩小哥目光微闪,结结巴巴得解释道:“又不是真传,肯定会有……”
“所以,韩小哥,你和韩大通,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主仆吗?”张敏之话锋一转,却问了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来。
韩小哥一愣,下意识得摇头,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泄露了什么,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摇头,那么就必须坦白,否则……
张敏之没有等他开口自顾自得说下去:“如果猜测得没错,他应该是你至亲的人,你处处出言维护,而且在获悉他死讯的时候,你的表现,也不像是仆从,更像是……父子。”
众人皆哗然,没想到韩小哥沉默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我是他儿子,可是我也不像是他儿子,试问有哪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儿子如此苛刻,将我当成仆从一样随意使唤?”
“所以你杀了他!因为得不到充分的父爱,好了,现在杀人动机也出现了,这个案子可以破了!”梁中康一听,正中下怀,立刻在一侧接口,信心十足得说道。
“我没有杀他!”韩小哥蓦地站起来,大声得说道:“他虽然对我不好,但是他把我养大,虽然被当做仆从使唤,可是我从来没有被他打过!是,我是收了那个陌生人的银子,可那也是因为我知道那个锦盒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才……”
梁中康冷笑道:“还在狡辩!看来不用刑真的是不行了。”
张敏之往前缓缓一站,说道:“这位兄台,我倒是认为,他的确不是凶手。”
“哦?你有证据?”梁中康反问道,被这小白脸当众打脸,这感觉十分不舒服。
“首先,伤口不对。”张敏之指着韩大通的脖子说道:“韩小哥今年不过十二三岁,个子瘦小,而韩大通,身材高大,矮个子杀高个子,想要一刀割喉毙命,恐怕并不容易,而且,刀口的方向也不对。”她抬眼看向梁中康,不紧不慢得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韩大通的刀口,是由下而上,说明那个人比他还要高。”
张敏之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人群里闪了出来,迅速移到韩大通的尸体面前,检视了一番,这才微微点头,低声说道:“刀口自下而上,伤口约有一指深,力道足够在瞬间毙命。”
众人定睛一看,说话的人原来是跟在周纪身边的青衣文士李璇,看他文质彬彬,没想到武功如此惊人。
有人侧面为自己证实了猜测,张敏之顿时觉得轻松了一些,继续说道:“韩小哥,他还只是个孩子,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韩小哥没有想到张敏之居然会为自己说话,诧异之余,也顾不得感谢,忙不迭得就点头,撇清关系:“对,我就说,我不是凶手!”
“可是,你也不全是无辜的。”张敏之淡淡说道:“先前我曾经问过你,韩大通除了卖酒,他还做什么?”
“他只是卖酒,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韩小哥说着这句话,不自觉又紧张了起来,完全弄不明白张敏之的意图,之前还为他说话,可是这一刻的口吻却又令他忐忑,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因为他很清楚,韩大通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名义上的仆从实际上的儿子也逃脱不了连坐的危险。
“梨花酿虽好,但还不至于有高利可图,你们千里运酒,真的只是为了卖酒,还是……另有所图?”张敏之已经拍开坛子上的泥封,一股酒香顿时充斥整个房间,她深嗅了一口,惋惜道“如果只是卖酒,那梨花酿为什么又独缺一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