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分宗与净身出府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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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对母子，方说道：“赵氏，你家孩儿说要净身出府，你觉得如何？”

赵姨娘闻言，看了一眼身边的贾环，默然地说道：“贾环要出府，妾身作为他的亲娘，自然是想陪同一起，就请老太太、老爷、太太们成全吧！”

“你……”贾政顿时坐不住了，可是话刚出口就被贾母打断。

“好！”贾母已经不容贾政说话了，断然又叫了一个好字！接着方又说道：“就按环哥儿所说，把你和你兄弟的卖身契都给回，也算是念你们一家子对贾家之义，至于说要京都府衙门的文书确定，这点就有些过了吧？环哥儿真的是要和我等划清界线不成？”

贾环抬头望着贾母回道：“老祖宗这话让孙儿无地自容了，其实孙儿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大家心安，免得有人以为贾环还是在图贾府的富贵，所以这一条是断不开免的。其实这些年来，我和我娘到底是不是富贵，是不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大家都有目共睹，到底是怎么样也不需孙儿多说什么？好聚好散吧免得大家都还挂念！”

贾母心中也是纷乱的，只是为了她那不可侵犯的颜面，脸上神色依然淡漠罢了，接着说道：“好吧！那就这样办吧，去请京都府的老爷来一趟，签下文书，贾环今日起便分宗出府！”婆子们叠声应道，又几个人领命出去。

“分宗出府！”贾政猛然喊道！急急又说道：“老太太，是不是……”

贾母杨了杨手，缓缓地说道：“贾环不走，这个家就不安宁了，就让我安静些年吧，好吗！”

贾政听了这话，只好黯然地重新坐了下来，这分宗出府等于是绝了贾环再回归荣国府的念头。从此后，不论是死是活都与宁荣两府的贾家再无关系，同时宁荣两府也没有对贾环的管束权力，因为贾环将自成一宗。

随后，在京都府府尹富大人到场，又在贾母的要求下，仍将金陵的那个庄子给了贾环，贾环推辞不开，又是个百十亩的小庄子，收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收下了，并将庄子的事补充在那三份文书上。跟着贾环当先签下了名字，贾珍作为贾氏族长也摇头叹息地署上名字，最后由京都府邢大人加盖官印。王夫人再把赵姨娘、赵国基的卖身契给回。三份文书由官府保存一份，贾珍、贾环各留一份，事情也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就在赵姨娘含泪当着贾府众人撕了那卖身契的时候，也在贾母等以为一切都完毕的时候，贾环忽然又说道：“孙儿还有一事请老祖宗做主！”

贾母眉头皱了皱，不知贾环要说什么，“你说吧！”

贾环说道：“请老祖宗将孙儿的丫鬟宝蓝给回！”

王熙凤闻言，当先呵斥道：“什么你的丫鬟？这是贾府的人！”

贾母见王熙凤说话了，她也就默不作声了。

贾环笑着从怀中又拿出一张卖身契，恭敬地对京都府府尹富大人说道：“请大人看看这张卖身契，上面写的是荣国府、宁国府呢，还是小子贾环！”

这话一出，贾母、王熙凤不由都看向王夫人，因为这丫鬟的卖身契向来都是王夫人掌管的。王夫人是有苦难言，当日她哪里想得到是这么个结果，一时疏忽也就没有向赵姨娘索要宝蓝的卖身契。

贾母已经猜到王夫人或许是没有留意这事，便说道：“不用看了，既然那丫头是你的丫鬟，自然该跟你一同去！”说完，又命人将宝蓝唤来！

贾母都说了，王夫人、王熙凤就算是不愿意，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是她们俩都担心宝玉又闹起来，忙又打发丫鬟们去盯着。

事情到这也都解决了，京都府府尹富大人拿着存档的文书便告辞而去。

对于贾环、赵姨娘、赵国基、宝蓝四人来说，荣国府里没有诸多需要告别的人，算来算去也就三两个。赵姨娘去看了探春，之后又去了贾政那边。贾环去看了迎春、惜春，也去了李纨处看贾兰，最后去了贾政那边，却没有去看探春。

倘若要问贾环为何不去亲姐姐那边？贾环其实也难以回答出来，只是觉得对探春有一种深深的隔阂。而对于迎春、惜春姐妹俩，却有着一丝愧疚，因为贾环觉得没能帮到她们什么，只能期盼来日所有的一切都还能来得及了。

当赵国艳（赵姨娘的名字，以后文中就以赵国艳出现了！）、赵国基两人自踏出荣国府开始，他们便不在是奴仆的身份了，而是一个新汉朝的平民百姓，生杀大权也不再是在那些所谓的主子们手里。因此，赵国艳才会在荣庆堂当众撕毁那张卖身契，去除掉捆绑多年的奴仆枷锁。这是任何一个渴望自由的人的呐喊，这也是一个新生的象征。

赵国艳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一天，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走出荣国府。这感觉就像做梦一般，而这个梦自小就在她脑海徘徊，已经做了许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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