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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宜院主院,大门紧闭,如风和听雨把守在门前。
主院正厅中,宜恒正坐在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宜程则跪在双眉紧紧皱起,一脸怒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宜程,宜程跪在正厅中央,毕恭毕敬的低垂着额头,与宜恒不同的是宜程显得冷静的多,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宜恒阴沉着声音问道:“是不是你动用了影卫?”
宜程低垂着狭长的眸子,眼神没有一丝涟漪,说道:“是的。”
宜恒怒目圆睁,抓起桌子上的瓷杯向宜程砸去,宜程侧身一躲,白瓷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滚烫的茶水洒在宜恒的手上,顿时一片红肿。
宜程站起身来,用手轻轻佛了佛沾在黑色官服上的茶水,说道:“父亲去年将影卫送给我的时候,没说过我动用之时还需向您报备。”
宜恒也站起身来,狠狠的看着面前已经比自己还高出半头儿子,说道:“宜恒,我送你影卫是希望你辅佐皇帝能有所助力,可你呢?”
宜恒看着宜程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低声问道:“南洲边境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宜程平静的抬起双眸,看向宜恒苍老的面庞,说道:“父亲多虑了,儿子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宜恒道:“那那天的女子是谁,你能告诉我她的身份是什么?难道不是铭城侯府的人?”那声音低沉又沙哑,还带着些许颤抖。
宜程平静的看着面前双眉紧蹙,一脸痛心的父亲,心底不禁一声冷笑,这就是他的父亲,这么多年来还是他龙释忠心耿耿的一条狗,现在甚至连龙释的儿子都如此放在心上了。
想到此处,宜程平静的看着宜恒说道:“我在南洲边境策马,碰巧救起落难的女子,难道我做错了么?还是父亲根本就不相信我,一直疑心于我。那父亲不如将影卫收回去好了,我也好洗清这嫌疑,你也好用你全部的力量护着皇帝。”
宜程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天下初定本就不久,新王登基国本不稳,父亲可得好好辅佐皇帝,要不再让人钻了空子,出现前不久南洲边境刺杀一事,父亲就日日不能心安了。父亲最好也将我好好拘在府里,以免放我出去又犯疑虑。”
宜恒看着面前的宜程,再也难将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儿子和眼前这个心思深沉、步步紧逼的人联系在一起。
宜恒重重叹了口气,背过身去,道:“程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要怪你就怪父亲吧,只要你别做危险的事情,安安稳稳度日,就是为父最大的心愿。”
宜程看着父亲的背影,黑色宽大的官袍显得他格外瘦小,孤独寂寞的背影赢在宜程眼中,他不禁心中悲叹,还不是因为懦弱,就是因为太过懦弱,才让母亲、让他走向如此悲剧的命运。
宜程的心不禁渐渐冷了起来,说道:“父亲,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子先告退了。”
宜恒回头看着宜程离去的身影,心中升起无限的悲痛,抬头望着大厅中朱红雕花的屋顶,眼中有泪滑出,小沫,这就是儿子如今的模样,我是不是不该把一切都告诉他,若再选择一次,我绝不苟且在这高堂之上,定和你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宜程一路快步回到竹心院后,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中。